涿州市荷花路联通营业厅的存量还够撑一天。说是存量，也就是一桶矿泉水。从7月31日凌晨到8月2日，12位群众和5位联通员工，就吃了几袋面包。为了最大化省下粮食，群众自发地将为数不多的牛奶留给了还在上小学的孩童。
【资料图】
毛青霞一家老小，在距离营业厅不远处开了一家早点铺子。像往常一样，7月31日晚上12点，盘点完一天的账单，刚上床睡觉没多久，大水就冲塌了铺子。她说目前的水已经到达了膝盖，自家的车只剩在水面打着圈圈。水很急很浑浊，“都是黄泥水”，她的言语里满是焦虑。
毛青霞对水并不陌生。涿州地处河北省中部、保定市北部，地处京津保三角地带，是一个水系发达的城市。谁也没想到，这场台风“杜苏芮”和“卡努”联手向华北地区输送的特大暴雨，导致辖区内拒马河、大石河向下游满溢，三面邻水的涿州顿时成为一座“孤岛”。
图片说明：被洪水淹没的荷花路营业厅
图片说明：如今的荷花路营业厅只剩下一片狼藉
唯一的灯
“只有联通营业厅二楼还亮着灯。”毛青霞对这个细节记忆得极为深刻。一片漆黑中，她背着孩子趟着水，不顾高低深浅地跑了起来。联通营业厅的前门有台阶，每个台阶大概10公分左右高。几乎三五分钟，水就要漫过一个台阶。
还在值班的荷花路联通营业厅主管任时光，听到毛青霞一家的呼救后，紧急打开了营业厅后院大门。踩着泥泞的楼梯，这位皮肤黝黑的汉子，二话没说就背起老人直奔二楼办公室。
在这片面积不足10平米的空间里，像毛青霞这样的求助者还有很多。他们多是附近的居民和刚下夜班回家的职工，来自中国联通涿州市分公司的解成军就是其中的一员。
解成军不是营业厅内的员工，被困营业厅是个意外。7月31日晚，完成网络抢修工作的解成军和四名同事刚走上国道没一会，洪水就涌了上来。无奈之下，他们只好躲进附近的荷花路营业厅暂避。
然而，到了凌晨1点，营业厅也开始进水，至凌晨两三点钟，水位已经有一米多深。
“谁的手机还有信号？”
“能帮我打个电话吗？”
“联通公司能找人救我们出去吗？”
耗尽了手机最后一格电，荷花路联通营业厅二层彻底陷入了黑暗。在孩童的哭闹、老人的低叹声中，解成军只能不断安慰众人：“没关系，已经联系到救援队了，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的！”
他不敢告诉大家的是，洪水直接导致涿州的通信陷入了停摆状态，损坏程度让他这个20年的通讯老兵也倍感形势严峻。“一是手机，二是网络。在受灾的地区这两样全部没有了，居民已经完全失联了。”
图片说明：中国联通应急通信人员积极修复光缆13
图片说明：中国联通通信保障车提前为灾民安置点配备网络服务
不眠的夜
停电告警、机房进水告警、机房内传输光缆中断、大面积停电......8月1日一整天，打不通电话是常态，因为没有信号。中国联通涿州市分公司负责网络维修的王建国，遇到了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挑战。
“以前在水灾中还没遇到这种情况，甭管是开通通信保障车还是维修基站，基本上信号都能很快恢复。”
与以往不同，受上游洪水过境影响，不仅涿州周边乡镇、村庄危机四伏，同时市区河道行洪和城市内涝风险加剧——“内外受困”成为这次保障最大的难点。
当前，涿州受灾严重区域有东仙坡镇、码头镇等，这些区域又分别下辖多个村。因水流湍急无法进场检修，是目前抢修信号的最大问题。“只要可以进场施工，最快一天就能恢复一个点位，足以覆盖20个村落。”王建国表示，“现在只能是看水退的程度，只要有区域的水退出来，就先集中所有力量进行抢通。抢通了一个点位，就能联系到周边很多村落。”
没有电就从各地调发电机、光缆被冲断就绕路接临时线路。“每个路段都需要因地制宜制定抢修方案。”王建国分析，比如从刁窝支局到义和庄支局的这一路段，主干光缆被洪水冲断，团队就采用了“绕道固安”的方式：从涿州机房到固安联通机房接入省干光缆，再到固安机房临时布放4公里光缆，经跳接至义和庄支局，优先恢复安全地带的通信。
“因为荷花路那边的水势太大了，我们只能用抽水机把机房里的水先抽出来，人工清理淤泥，然后临时用发电机带进行设备恢复。”
“连续20多个小时，大家都是肩扛着大发电机，运到机房里面恢复电力，再更换所有的开关、电源、电池，保障设备运行。”
机房已是满地狼藉，王建国依旧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现场的工作。他表示，荷花路动力机房位于一楼，浸水的开关电源设备、电池等设备受损严重，已经无法正常运行。待接收到开关、电源、波分设备等备件后，保障团队马上制定恢复方案，优先恢复4G/5G移动网络通信，再恢复波分、OLT（光线路终端）等设备通信。“大家分工明确，紧张有序进行设备替换，抢修工作进展得相当顺利。”
图片说明：中国联通利用无人机运输通信光缆
无人机也在本次救援中“大展身手”。前来支援的中国联通保定市分公司陈明回忆说，在接到线路维修任务时，由于过河大桥被冲断，人员无法通过。于是团队将重量较轻的鱼线绑在无人机上，再将光缆与鱼线相连，通过指挥缓缓升起的无人机，成功将拖拉的通信电缆送到对岸的保障人员手中。
“除了搭载4G/5G基站设备，提供每秒高达1GB的网络接入服务，无人机还能协助修复光缆、线路巡视以及故障点排除，有效提升了抢修速度和作业安全。”回想这段经历，陈明至今都感觉不可思议。
与此同时，从石家庄、郑州等地赶来的联通员工也加入了抢修团队，先后投入了3辆卫星基站通信车、14部卫星电话、67台便携式油机和25台发电机等设备，全力保障通信畅通。
“总得让老百姓先报个平安呀！”陈明说。
图片说明：中国联通联合“猎鹰”应急救援队开展荷花路营业厅救援行动
图片说明：被营救的受灾群众排成长队领取保障物资
诺亚方舟
直到8月2日上午，登上救援队的船，解成军才看到时间，而此时他已经被困了40小时。前来营救的是中国联通涿州市分公司的同事与来自徐州的“猎鹰”应急救援队，后者是公司专门打电话请求支援的。
“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办。”参与救援的中国联通涿州市分公司刘建勋坦言，受限于环境条件，平常公司培训的多是静水作业，鲜于练习急流救援。“就像进入了滚筒洗衣机，如何在湍急的水流中保持平衡需要技巧。”“水里面的漂浮物里有破碎的铁栅栏，普通的橡皮艇很容易被扎破。”
涿州城区的信号大部分已经抢修完毕，市区的交通一切如常。
王建国表示，面对断网的19个机房，结合实际情况，团队不仅积极为还在作业的基站增加功率、安装900M设备、调用通信保障车，同时紧急调配开关电源、电池、交流配电柜等各种设备物资，目前灾民安置点和受灾乡镇已全部恢复通信。
从荷花路联通营业厅撤离出来的群众，被安排在涿州市第三中学临时借宿。校园安置点外，由中国联通提供的一台功率500千瓦的应急通信车，已经提前停靠在路边待命。
“方圆一公里之内，用户只要打开手机就能接入联通4G/5G信号。”陈明表示，应急通信车开通了4G 1800M、4G 2100M和5G 3500M三个频段共12个扇区，最大能支持3000余用户同时在线。
“我们通信车的前后台，会派专人24小时值守、监控，保证安置点群众稳定顺畅地和外界沟通。”他承诺道。
根据涿州市第三中学校长甄清的反馈，目前学校已安置周边受灾群众4500余名，现在物资供应比较充足，一些基础药品、卫生用品、婴幼儿用品都有。“稳定下来后，很多群众都在跟亲人视频通话，报告平安。”
那是一个清晨，任时光站在路边，接应着他的战友们。被营救的群众连成长长的队伍，大家打开手机，蓦然发现，右上角的信号条全都亮了，满目希望。（编辑/李玥）
